第一百三十三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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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三十三章
這個吻一觸即分，蜻蜓點水一下，卻在樓知秋心中泛起了難以平靜的縠紋，一陣陣蕩開、潰散，又再度震動起來。
“你明白我意思了嗎？”庭雨疏的手還搭在他的肩膀上。
“你、你……”樓知秋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，他的腦子有些亂，不知該說什麽才對。
“想說什麽都可以，”庭雨疏握住他不安的手腕，“我剛才的反應讓你很困惑是不是？”
樓知秋點頭，找回了聲音，“我以為是我會錯意，冒犯了你。”
“我只是……”庭雨疏想解釋，又覺得有些烏龍，幾分無奈好笑道，“我不知道你說的人是我。”
“可你說我們見過。”樓知秋茫然。
“我是見過你，三年前，市體育館的朗升廣場，但你沒看見我。那天又去體育館，就想起來了。”
“但我說的是……”樓知秋本能地去看那枚鎖盒項鏈，未盡的話語戛然而止。
“天啊……”他低低地說了一聲，眼淚洶湧地奪眶而出，那雙濕潤明亮的眼睛凝望著庭雨疏，沙啞地說：“那你該多傷心啊……”
庭雨疏為他揩眼淚的手一頓，開解他，“也是我的錯，誤會了你的話。”
樓知秋搖頭，依然說，“對不起。”
“你想知道我當時怎麽想的？”
“嗯……”
他輕撫著樓知秋的臉，眼中悱惻，“我心想，好不容易有想要的東西，上天為什麽要這麽對我，難道是對我的懲罰？”
樓知秋被他說的心裏一慟，想安撫他，伸出手卻克制地停下，不敢僭越。
他的手被庭雨疏截住，緩緩地貼到他臉上，像被樓知秋輕柔地捧住，庭雨疏的眼睛彎成了月牙，汪汪星海裏佇立著樓知秋的身影，他溫柔地說，“沒關系，我還是得到你了。”
微仰的臉帶著淺淺的笑意，他輕柔地蹭了一下樓知秋的掌心，像小動物向人示好一樣。
樓知秋嘗試著撫摸他，用很輕柔的力度，庭雨疏閉上眼，任他動作。
“我不該讓你等這麽久。”
庭雨疏搖頭，卻沒說什麽。
“我明知道你對我有意，還揣著明白裝糊塗，讓你一次次失望。”
“沒關系，都過去了。”
樓知秋英挺的眉都耷下來，小狗一樣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。
他沒有被庭雨疏說服，可他要再道歉，就顯得得了便宜還賣乖，要招人厭了。
“怎麽那麽愛哭，有人說你是迪士尼公主，原來真是。”庭雨疏岔開話題。
果然，一聽到他的話，樓知秋的註意就被轉移了。
“迪、迪士尼公主？”樓知秋顯然很吃驚。“我長得也不像啊。”
別說公主，就是王子也不像，王子講究氣質高貴優雅，風姿內斂。單論長相，從臉到身材，樓知秋其實是很有攻擊性的相貌。
庭雨疏笑，那是他入隊之前了解DAF時，無意間在網上瀏覽到樓知秋粉絲的帖子，大家都說樓知秋招小動物喜歡，共情能力強，性格純良又正義感爆棚，像迪士尼裏善良可人的小公主。
樓知秋看到他眼裏的笑意，明白了他的意思，赧然地說：“迪士尼公主流的眼淚都是寶石呢，我又不是……”
誰知庭雨疏撫在樓知秋臉上的拇指一動，輕輕刮了下他的眼角：“你的也是。”
樓知秋頓時說不出話來。
他話語中，那種珍惜愛憐之情溢於言表。
庭雨疏又去拿那項鏈鎖盒，忍俊不禁，又覺得遺憾，“這麽一個小瓶蓋，你留這麽久。不過，我當時也送不了你什麽。”
“這是和你的鏈接，我那時想，有一天我要憑著這個來找你。”
好經典的真假公主敘事，庭雨疏笑，替他補完結局，“結果主人公把你忘了。”
樓知秋臉上泛紅，給這個故事辯解道，“但我又一次得到了你的愛。”
他臉上的笑容湧現一抹勇敢的亮色，赧然中帶著堅韌。
“你做好準備和我在一起了嗎？”
樓知秋不意料他這個問題，楞了一瞬，“你在請求我？”
“你以為？”
樓知秋覺得好尷尬，吞吞吐吐道，“我、我，我以為，我已經是你的了。”
“我不要你這樣。”
“什麽？”
“我要你主動，接受我，或者拒絕我。”他的眼睛註視著對方，似乎要將之看透。
樓知秋頓時啞然，他的心思在對方跟前變得好透明。他從未想過“接受”或者“拒絕”，他想，庭雨疏喜歡他，那他就是庭雨疏的，如果不喜歡他，那他就會遠離對方。
或許這不是談戀愛。
和庭雨疏談戀愛……好叫人難為情的說法，樓知秋感到坐立不安。
“我不知道……我什麽都聽你的。”他無助道。
庭雨疏思忖一刻，“沒關系，不急於一時。”
他想為樓知秋重新戴上項鏈，卻終於發覺兩人濕透的狀態。“比剛才淋得還要狠。”
“把你的手給我，雙手，舉起來。”
樓知秋依言照做，庭雨疏和他扣住十指，才恍然道，“原來是這樣。”
“什麽？”
“剛才你叫我下車，我們在樹下，你也這樣抓著我的手，我心裏覺得亂，想做什麽，卻又不知道。”
樓知秋想問他現在想到了什麽，卻看見庭雨疏帶笑的雙眼，從他的角度自上而下看過去，上目線變得好纏人繾綣。
庭雨疏分明沒說話，那眼神卻對他發號施令了，“吻我。”
樓知秋還扣著他的手，微微俯身，顫著眼瞼，小心地貼到他的額前，輕輕吻了一下。
庭雨疏很快退開一分，無聲地拒絕了這個吻。
他不滿意。
樓知秋幾乎是屏著呼吸，試探地吻下，卻先碰到了庭雨疏的鼻尖。但這回庭雨疏沒再退讓，一動不動，像一種鼓勵，樓知秋便更低了身子，閉起眼，吻上了他的嘴唇。
初一下，擦碰一瞬便退開，又鼓起勇氣，輕柔地再次貼上去。
好像身體過了一道低壓電流，樓知秋全身感到難以言喻的放松，更自然地吻下去。
他們濕透的雙手扣在一處，雨水從腕間流下，從濕透的衣衫邊緣墜落，像還在那場樹下的濕雨中，那輪蒼白的月光下。
兩個人都是第一次接吻，還學不會換氣，一吻結束，均是面色通紅，抵靠著額頭，不約而同地笑出聲。
“我會不讓你失望的。”樓知秋撫著他的臉。
庭雨疏知道，對方不是說的這個吻。
他無聲一嘆。
“怎麽了？”樓知秋緊張。
庭雨疏反問他，“你覺得做什麽會讓我失望？”
樓知秋想不出所以然，幹巴巴道，“對你不好，不關心你……”
“你會知道的。”庭雨疏捏捏他的臉。
樓知秋給他說緊張了，而且他有強烈的預感，他會讓庭雨疏失望的。
他耷拉著頭，完全變成了淋雨的小狗。
“洗澡去吧。”庭雨疏結束對話。
庭雨疏以為他還沒做好準備，想說先為他拿個毛巾。樓知秋卻牽住了他的一只手，溫柔又煽情地摩挲下他冰涼的手指。
“一起洗，好不好？”
他的聲音滿含隱忍，清亮的音色被壓得幾分沙啞，熱意裹挾地他全身發燙，說出這幾個字已經是極限了。
庭雨疏深呼吸幾下，胸膛輕微起伏。
“為什麽？”
樓知秋的眼睛亮得駭人，像潛伏的一頭野獸。
他直言不諱，如此大膽，“我想看你。”
真是奇怪，先前吻他都如此小心，此刻卻形似孟浪。
庭雨疏被他的眼神燙到，沒有說話，只是把手抽了回來，然後雙手伸到了領口，他的動作太鎮定，如果不仔細看，甚至發現不了他的手攥得發白。
樓知秋這才註意到，庭雨疏的衣衫被水浸得濕透了，幾乎透明的薄薄一層緊貼在他身體上，他瑩潤發粉的肌膚朦朧地顯現。
冰肌自是生來瘦，隔了一層什麽，像霧裏看花，雲裏望月，總叫人心癢難耐。
這只玉白手幹凈又漂亮，浴室的燈下白得像雲似的，無聲地解開了最上面的一枚紐扣，接著手腕下沈，落在了第二枚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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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吻一觸即分，蜻蜓點水一下，卻在樓知秋心中泛起了難以平靜的縠紋，一陣陣蕩開、潰散，又再度震動起來。
“你明白我意思了嗎？”庭雨疏的手還搭在他的肩膀上。
“你、你……”樓知秋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，他的腦子有些亂，不知該說什麽才對。
“想說什麽都可以，”庭雨疏握住他不安的手腕，“我剛才的反應讓你很困惑是不是？”
樓知秋點頭，找回了聲音，“我以為是我會錯意，冒犯了你。”
“我只是……”庭雨疏想解釋，又覺得有些烏龍，幾分無奈好笑道，“我不知道你說的人是我。”
“可你說我們見過。”樓知秋茫然。
“我是見過你，三年前，市體育館的朗升廣場，但你沒看見我。那天又去體育館，就想起來了。”
“但我說的是……”樓知秋本能地去看那枚鎖盒項鏈，未盡的話語戛然而止。
“天啊……”他低低地說了一聲，眼淚洶湧地奪眶而出，那雙濕潤明亮的眼睛凝望著庭雨疏，沙啞地說：“那你該多傷心啊……”
庭雨疏為他揩眼淚的手一頓，開解他，“也是我的錯，誤會了你的話。”
樓知秋搖頭，依然說，“對不起。”
“你想知道我當時怎麽想的？”
“嗯……”
他輕撫著樓知秋的臉，眼中悱惻，“我心想，好不容易有想要的東西，上天為什麽要這麽對我，難道是對我的懲罰？”
樓知秋被他說的心裏一慟，想安撫他，伸出手卻克制地停下，不敢僭越。
他的手被庭雨疏截住，緩緩地貼到他臉上，像被樓知秋輕柔地捧住，庭雨疏的眼睛彎成了月牙，汪汪星海裏佇立著樓知秋的身影，他溫柔地說，“沒關系，我還是得到你了。”
微仰的臉帶著淺淺的笑意，他輕柔地蹭了一下樓知秋的掌心，像小動物向人示好一樣。
樓知秋嘗試著撫摸他，用很輕柔的力度，庭雨疏閉上眼，任他動作。
“我不該讓你等這麽久。”
庭雨疏搖頭，卻沒說什麽。
“我明知道你對我有意，還揣著明白裝糊塗，讓你一次次失望。”
“沒關系，都過去了。”
樓知秋英挺的眉都耷下來，小狗一樣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。
他沒有被庭雨疏說服，可他要再道歉，就顯得得了便宜還賣乖，要招人厭了。
“怎麽那麽愛哭，有人說你是迪士尼公主，原來真是。”庭雨疏岔開話題。
果然，一聽到他的話，樓知秋的註意就被轉移了。
“迪、迪士尼公主？”樓知秋顯然很吃驚。“我長得也不像啊。”
別說公主，就是王子也不像，王子講究氣質高貴優雅，風姿內斂。單論長相，從臉到身材，樓知秋其實是很有攻擊性的相貌。
庭雨疏笑，那是他入隊之前了解DAF時，無意間在網上瀏覽到樓知秋粉絲的帖子，大家都說樓知秋招小動物喜歡，共情能力強，性格純良又正義感爆棚，像迪士尼裏善良可人的小公主。
樓知秋看到他眼裏的笑意，明白了他的意思，赧然地說：“迪士尼公主流的眼淚都是寶石呢，我又不是……”
誰知庭雨疏撫在樓知秋臉上的拇指一動，輕輕刮了下他的眼角：“你的也是。”
樓知秋頓時說不出話來。
他話語中，那種珍惜愛憐之情溢於言表。
庭雨疏又去拿那項鏈鎖盒，忍俊不禁，又覺得遺憾，“這麽一個小瓶蓋，你留這麽久。不過，我當時也送不了你什麽。”
“這是和你的鏈接，我那時想，有一天我要憑著這個來找你。”
好經典的真假公主敘事，庭雨疏笑，替他補完結局，“結果主人公把你忘了。”
樓知秋臉上泛紅，給這個故事辯解道，“但我又一次得到了你的愛。”
他臉上的笑容湧現一抹勇敢的亮色，赧然中帶著堅韌。
“你做好準備和我在一起了嗎？”
樓知秋不意料他這個問題，楞了一瞬，“你在請求我？”
“你以為？”
樓知秋覺得好尷尬，吞吞吐吐道，“我、我，我以為，我已經是你的了。”
“我不要你這樣。”
“什麽？”
“我要你主動，接受我，或者拒絕我。”他的眼睛註視著對方，似乎要將之看透。
樓知秋頓時啞然，他的心思在對方跟前變得好透明。他從未想過“接受”或者“拒絕”，他想，庭雨疏喜歡他，那他就是庭雨疏的，如果不喜歡他，那他就會遠離對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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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庭雨疏談戀愛……好叫人難為情的說法，樓知秋感到坐立不安。
“我不知道……我什麽都聽你的。”他無助道。
庭雨疏思忖一刻，“沒關系，不急於一時。”
他想為樓知秋重新戴上項鏈，卻終於發覺兩人濕透的狀態。“比剛才淋得還要狠。”
“把你的手給我，雙手，舉起來。”
樓知秋依言照做，庭雨疏和他扣住十指，才恍然道，“原來是這樣。”
“什麽？”
“剛才你叫我下車，我們在樹下，你也這樣抓著我的手，我心裏覺得亂，想做什麽，卻又不知道。”
樓知秋想問他現在想到了什麽，卻看見庭雨疏帶笑的雙眼，從他的角度自上而下看過去，上目線變得好纏人繾綣。
庭雨疏分明沒說話，那眼神卻對他發號施令了，“吻我。”
樓知秋還扣著他的手，微微俯身，顫著眼瞼，小心地貼到他的額前，輕輕吻了一下。
庭雨疏很快退開一分，無聲地拒絕了這個吻。
他不滿意。
樓知秋幾乎是屏著呼吸，試探地吻下，卻先碰到了庭雨疏的鼻尖。但這回庭雨疏沒再退讓，一動不動，像一種鼓勵，樓知秋便更低了身子，閉起眼，吻上了他的嘴唇。
初一下，擦碰一瞬便退開，又鼓起勇氣，輕柔地再次貼上去。
好像身體過了一道低壓電流，樓知秋全身感到難以言喻的放松，更自然地吻下去。
他們濕透的雙手扣在一處，雨水從腕間流下，從濕透的衣衫邊緣墜落，像還在那場樹下的濕雨中，那輪蒼白的月光下。
兩個人都是第一次接吻，還學不會換氣，一吻結束，均是面色通紅，抵靠著額頭，不約而同地笑出聲。
“我會不讓你失望的。”樓知秋撫著他的臉。
庭雨疏知道，對方不是說的這個吻。
他無聲一嘆。
“怎麽了？”樓知秋緊張。
庭雨疏反問他，“你覺得做什麽會讓我失望？”
樓知秋想不出所以然，幹巴巴道，“對你不好，不關心你……”
“你會知道的。”庭雨疏捏捏他的臉。
樓知秋給他說緊張了，而且他有強烈的預感，他會讓庭雨疏失望的。
他耷拉著頭，完全變成了淋雨的小狗。
“洗澡去吧。”庭雨疏結束對話。
庭雨疏以為他還沒做好準備，想說先為他拿個毛巾。樓知秋卻牽住了他的一只手，溫柔又煽情地摩挲下他冰涼的手指。
“一起洗，好不好？”
他的聲音滿含隱忍，清亮的音色被壓得幾分沙啞，熱意裹挾地他全身發燙，說出這幾個字已經是極限了。
庭雨疏深呼吸幾下，胸膛輕微起伏。
“為什麽？”
樓知秋的眼睛亮得駭人，像潛伏的一頭野獸。
他直言不諱，如此大膽，“我想看你。”
真是奇怪，先前吻他都如此小心，此刻卻形似孟浪。
庭雨疏被他的眼神燙到，沒有說話，只是把手抽了回來，然後雙手伸到了領口，他的動作太鎮定，如果不仔細看，甚至發現不了他的手攥得發白。
樓知秋這才註意到，庭雨疏的衣衫被水浸得濕透了，幾乎透明的薄薄一層緊貼在他身體上，他瑩潤發粉的肌膚朦朧地顯現。
冰肌自是生來瘦，隔了一層什麽，像霧裏看花，雲裏望月，總叫人心癢難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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